“鬧鐘不響,馬路不通,電梯不入,世界都不正常時,打卡機總是正常的。”這是張小盒的經典臺詞,他頂著一個褐色方形盒子的腦袋,兩條臥蠶眉,塌鼻子上還貼著創可貼。穿著襯衫西裝,打著小尖領帶。2006年12月13號凌晨,他出現在天涯社區貼圖版塊。
“上班族每天就待在不同的盒子里,辦公室、地鐵、電梯、公交車……漸漸地,他們的夢想和自身也慢慢變成了盒子。張小盒就是中國白領形象的動漫代言人。”這是張小盒創始人陳格雷給他的定義。
第一次露面之后的兩年,只要有新興互聯網服務的地方,就有張小盒:開心網、人人網、甚至是圍繞張小盒的獨立SNS社區盒子網,看似苦逼的張小盒似乎掌握了獨門秘籍,在網絡江湖獨步天下,成為最炙手可熱的明星,2007年登上“中國SNS先鋒十五人”,而他是其中唯一一個非真人。
張小盒并非如知名游戲憤怒的小鳥那樣,一飛沖天。時間推移至2008年,三本漫畫書面世之后,張小盒似乎消失了。“那些日子,拿不出產品,很沒有成就感。”陳格雷回憶道。
2011年8月,陳格雷又穿上黑色的張小盒T-Shirt出現在媒體面前,這一次,他身上的張小盒形象已經作為無形資產作為抵押,從中國銀行貸款300萬人民幣。這是中國動漫企業的第一次貸款嘗試。
張小盒又回來了:凡客誠品的網站上開售張小盒的T-shirt,趣玩網首頁掛上張小盒形象的U盤推薦,淘寶網店里的張小盒有了紙盒收納等等各種產品。
張小盒在新浪微博的賬號也開始發生變化。“那個苦逼的小白領,除了平日工作的辛酸、抱怨,逐漸樂觀起來,積極地面對一些事情。”
這兩年,張小盒干嘛去啦?這次回歸又意味著什么?
試錯與回歸
“那兩年做了很多錯事。”陳格雷回憶。在創業做張小盒之前,陳格雷開了9年的廣告公司,又憑借百度上市廣告等視頻廣告制作,在業內小有名氣。因此,對互聯網發展方向的判斷,陳格雷具有特別的敏感。
在北京安貞橋附近的一家民居里,是張小盒北京團隊的辦公室地點,人不多,主要負責營銷合作。在廣州則有相對完備的團隊配置,漫畫原創人員、產品開發團隊大約10個人。
2009年,陳格雷決定帶領張小盒做社區。他認為,在騰訊之外,必然有一個社交網絡生存的空間,因為,騰訊的社區用戶相對年輕低端,而張小盒符合小白領階層的口味。于是,他們集中公司力量,開始籌備。
“動漫是內容,而僅僅靠內容是無法支撐社交網絡的發展。”現在的陳格雷如此評價,而彼時,當開心網在2007年到2009年,風靡CBD辦公室的時候,以張小盒內容為依托的社交網絡盒子網用戶體驗的差距已經非常明顯。
“理解互聯網透徹,并不意味著可以做出好的產品。”陳格雷說,當時的盒子網是以微博為中心的,理念很超前,但是產品開發無法到位。等到新浪微博推出半年的時候,陳格雷覺得,要停下來了。
當身邊幾乎每個人都在算著時間,點擊鼠標收獲各種虛擬蔬菜時,陳格雷覺得,養殖游戲會在未來一兩年成為新的爆發點。
這一次,張小盒的團隊把方向從SNS平臺打造轉向了社交游戲的制作。
“一款摩天輪,一款城市游戲。”與國內游戲公司奇矩合作,整整開發了一年,什么產品都看不到,陳格雷心急火燎。
正當張小盒們對前路一片茫然之時,在知名社交網絡Facebook上,一款城市類游戲應用脫穎而出,在推出數天內下載過千萬級別,7個月后,該公司以8億美元出售。
我們做錯了么?錯在哪里?陳格雷和團隊成員陷入深深的迷惑。
先停下來吧。近兩年沒有對外發聲的張小盒,開始休整。陳格雷給大家放假休息。自己在家想了兩個月。
擺在面前有兩條路:成為一個完全的互聯網公司,在這條路上已經試錯兩年;
回歸內容同時開發周邊產品。后一條路在張小盒誕生初期,2007年,與特百惠合作推出過張小盒形象的杯子,曾有銷量超過4萬只的優秀業績。
“如果選擇前一條路,創業核心團隊的三人中有一人就廢掉了。”陳格雷說,但是,這個原因只占權重的三分之一。兩個月時間里,他反復地問自己,如果做了一款成功的游戲,會不會有滿足感?他內心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有信心拿出好的文案,但是,我確實沒有信心拿出好的互聯網產品。我不知道那個適合我的互聯網產品經理,他在哪里?”陳格雷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
張小盒回來了。
兩條腿走路
“一直有產品出來,感覺非常好。”陳格雷興奮起來,正如微博上的那個張小盒,話變得多起來。團隊分工明確,陳格雷負責內容和整體戰略,搭檔林小能負責商務合作。
半年內,張小盒一口氣推出近30種產品,兩年內壓抑的能量似乎要噴薄而出。陳格雷覺得自己的搭檔沖勁十足。“以往的思路是做動漫就畫好自己的故事好了,周邊產品的品牌商自然會找上門來。”但是,在中國動漫行業,這一條法則明顯行不通。
陳格雷打個比方,如果說優秀的動漫原創是冰川河流的源頭,那么經過蜿蜒盤旋才能抵達豐美之地的江南。在日本、美國的動漫產業,河流流經之地,有各種衍生品公司,營銷公司的支流匯入這條河,使河流的水量不斷壯大,最終抵達江南。而在中國,有各種原創的動漫,例如和張小盒類似的兔斯基、悠哈猴等等,另一端,江南之地依舊肥美,可是,當新生的原創動漫河流從發源地流出之時,卻直接面對沙漠。
除了缺乏成熟的衍生品制作公司,中外的動漫產業鏈從起源就大有不同。日本美國的動漫往往是以電視動畫為中心,提升影響力,通過影響力吸引衍生品制作公司、動畫電影公司等的投入。
但是這條路在中國根本行不通。“看張小盒的人基本不看電視!”陳格雷說。
蟄伏的兩年,除了在互聯網方面的研發,張小盒的團隊也與日本知名動畫公司Mad House展開商談,但由于產業背景不同,商談進行一年多仍未有起色。
做產品能帶來現金流。陳格雷的搭檔林小能一往直前,陳預計今年張
小盒的各種衍生品銷售額不會低于300萬人民幣。
做內容是陳格雷的夙愿。他覺得,起初定義張小盒在盒子里的生活方式,除了文藝青年對卡夫卡《變形記》的自然聯想之外,從商業模式的角度其實限制了自身的發展。
張小盒是一個人,盒子只是表象的生活方式。他有自己的思考,面對人生的變化,會有心靈的對話。陳格雷透露,全新的張小盒故事中將會引入魔幻色彩,在張小盒心里有一個小精靈,遇事之后,張小盒會與小精靈對話。其實,這就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與自己的靈魂對話。
理念的變化也將有新的展現形式。陳格雷很推崇一款名為互動電子書,這款在蘋果應用商店售價4.99美元的應用,可以實現圖片、文字、小游戲、音頻、視頻結合與互動。“今年會推出張小盒的微繪本,明年就是互動電子書和電視動畫,后年順利的話,就會有張小盒動畫電影了。”
四年時間,陸續投入180萬人民幣,張小盒給陳格雷帶來大約200萬的收入。經過幾次互聯網轉型的試錯,他們最終開始了內容的回歸和衍生品主導生產。
無心插柳的成功貸款
新的轉型需要資金。與數十家VC聊天,張小盒一直碰壁。2010年8月,陳格雷應邀參加了國際版權交易中心在北京舉辦的文化產業項目投融資交流會。
會上,有個20多歲的女孩跟陳格雷換了名片,說:“張小盒,我很喜歡啊。不過,你們的廣告我們做不了,不過我會把你們的資料轉給廣州的。”陳格雷留意了一下名片的Title——中國銀行。
這么年輕的女孩,又是大銀行。陳格雷沒放在心上。到了9月初,接到一通電話,“我們看完張小盒了,挺好的。有空聊一下貸款吧。”陳格雷嘴上答應了,但是心中卻暗自揣摩,中國銀行這么牛,不會真的理我們吧?
忙著約見各種VC的陳格雷很快把這個電話忘在腦后,兩星期后,又接到一個電話:“張小盒的資料呢?好像沒有收到啊。”終于,陳格雷覺得這個事情有戲了。當即買了機票,從北京飛回廣州。
面談之后,彼此印象不錯。貸款進入實質階段,跑了幾家評估公司,張小盒虛擬資產估值500萬。一切似乎都進展順利。陳格雷全心投入到貸款的各種資料申報中。
但是,動漫形象作為無形資產貸款在中國動漫產業中從未有先例,到了最后的幾個審批階段,大家似乎有點僵持。
最終,經過協調,陳格雷將朋友一處價值60萬的房子作為有形資產抵押,占貸款20%,80%的金額由張小盒形象——這個無形資產進行抵押,成功獲得300萬人民幣貸款,其中免息期為一年。
張小盒終于有錢走出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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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張小盒”歸來:無心插柳的成功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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